回到医院给我发个消息。我的手机号一直没变。
林湛现在再说记不住手机号已经太晚了。
后视镜里,谢辞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被漫天碎雪完全埋藏。
林湛这才收回视线,脱力地靠着车窗,浑身止不住地抖。
是冷吗?是低烧吗?还是心底某处秘密险些被人看穿的后怕?
林湛艰难地闭上了眼,右手瑟缩地揣在兜里,指尖却碰到了细碎的糖纸。林湛疑惑地捞了一把,兜里不知何时多了两颗黄色包装的柠檬糖。
林湛揉开糖纸,小心地把糖吞进口中。
酸的。
旧日时光的味道,触电一般席卷全身。所有的快乐、痛苦、不堪,通通不讲道理地涌上了心尖。林湛难耐地颤了颤,右手紧紧抓着左边胸口,蜷着身体,呼吸急促。
这位乘客,您没事吧?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林湛的动作和表情,问要不要加速闯红灯把他送到医院去。
没事,只是发烧。林湛的声音发抖,明明在笑,却隐约带上了哭腔,麻烦...开个空调。
林湛不在,十点半结束酒席的约束也就失灵了。
谢辞跟李主任几人一起喝到了将近十二点,然后亲自将他们送上了车。
散场后,谢辞才收起脸上的笑,双手撑着饭店外的围栏,脱力地垂着头。钟涵去取车了,而戚意舒在身后扶着他,低声斥责道:怎么喝这么多?想吐吗?
...人喝多了,就藏不住事。想要中标,总要多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明迹供的货倒是多。阜苍综院的心外科和介入科,80%以上的货都是从他们家来的。谢辞勉强撑起自己,翻找着手机,然后递给戚意舒, 去了解一下这个叫季安的,在正式招标会之前,想办法弄一份他们的研发产品名单,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要参加。
知道了,这些都交给我,你不用管。
戚意舒极快地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扶着他坐上了二排后座。
谢辞靠坐在椅背,偏着头闭目养神,碎发疲惫地垂下,随着汽车的颠簸不时扫过他的眉峰。路遇红灯,车刹得很猛。谢辞身体一晃,似乎是牵动了什么痛楚。左手掌根用力抵着上腹,隐忍地换气,断断续续的。
...还是喝成这副德行了。
戚意舒一直紧紧盯着后视镜,谢辞刚表现出不适,她就立刻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胃药,又拧开一瓶矿泉水转身递过给他,半是焦心半是着急,却只能用玩笑话来表达关心:刚听了个故事,说你大学的时候千杯不醉。现在到底是上了年纪,几杯烈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