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总是来得毫无征兆,雨滴里带着薄荷的凉,落在皮肤上会开出细小的冰花。小芙蝶把翅膀撑在两人头顶,像一把金色的小伞。杰西走得很慢,一步一顿,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记忆的长度。
“我小时候,”他突然开口,“母亲总说,极光之地的冬天是活的。它会偷走说谎的人,会把秘密冻成冰柱挂在家门口。”
小芙蝶偏头看他,雨滴从她发梢滑落,像一串碎钻:“那你说过谎吗?”
“说过。”杰西停下脚步,雨幕在他们之间拉开一道模糊的帘,“我说我不怕她走。”
小芙蝶没再追问。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指尖冰凉,掌心却滚烫。杰西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在雨声里放大、放大,最后变成轰鸣。他想起母亲离开那天的雪,想起父亲把极光瓶塞进他手里时说的话——“守护不是留住光,而是成为光”。那时他不懂,此刻却忽然懂了。
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极光倾泻而下,像一匹被揉皱的绸缎。小芙蝶的瞳孔里盛满那抹绿,亮得几乎透明。她踮起脚尖,嘴唇贴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进极光里:
“杰西,我不是极光,但我想做你的极光。”
杰西没说话。他只是俯身,吻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极光的倒影在两人脚下交汇,像一条流动的河,把他们围成一座孤岛。远处传来冰裂的声响,清脆得像玻璃碎裂,却又奇异地温柔。那是极光之地的夜在回应——它收下了新的誓言。
回萌学园的路上,小芙蝶走得很慢。她的靴子太大,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提一提。杰西蹲下身,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她欢快地扑上去,手环住他脖子,翅膀因为开心而微微张开,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金色的弧。
“重吗?”她问。
“比整个极光之地还重。”他答。
“那你还背得动?”
“背得动。”杰西的声音混着笑意,“因为你在发光。”
他们经过钟楼时,钟声敲了十一下。小芙蝶数着钟声,忽然想起什么,揪了揪杰西的耳朵:“明天陪我去精灵之森深处,好不好?那里有月影花,我想送你一束不会凋谢的花。”
“好。”杰西把她往上托了托,“但你要先答应我,不再半夜单独跑出来。”
“那你要答应我,不再一个人逞强。”
“成交。”
极光的尾巴扫过天际,像有人在夜空里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