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地抽纸:“哎哎哎?祖宗?怎么哭了?还很难受吗?我去叫医生?”
沈知意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强压下去的哽咽:“没事……吱吱……真的没事……就是……就是睡迷糊了,有点……空落落的。你先去上课吧,我……我就想自己再躺会儿,歇歇就好……”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苏吱吱狐疑地看着她,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真没事?那你好好休息,保温桶里是小米粥,趁热喝点。有事打我电话啊!”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自己压抑的呼吸。沈知意颓然倒回枕头上,闭上眼,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西州城巍峨古朴的城门,军营里猎猎作响的王旗,藏书楼满室萦绕的墨香,还有周生辰在烛光下看她写字时,那专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笑意的眼神……
“一场梦?”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此刻的现实。可心口的空洞却越来越大,冰冷地呼啸着。她猛地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在消毒水浓重的气味里。
再次醒来,窗外已是夕阳熔金。医院特有的暮色带着一种沉静的消毒气息。苏吱吱带来的小米粥微温地搁在床头。沈知意沉默地喝完,味同嚼蜡。护士进来量了体温,嘱咐了几句。她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傀儡,被动地回应着。
出院,回校。上课,吃饭,睡觉。日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拨回了两年之前的轨道——如果那两年真的存在过的话。古典舞排练厅的镜子里映出她苍白而略显恍惚的脸,她随着音乐舒展肢体,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近乎完美。可在某个急速回旋的瞬间,镜面角落里似乎极其短暂地闪过一点刺眼的金属反光,像冰冷的盔甲。
她猛地顿住,心脏狂跳,定睛看去,却只有训练厅窗外不锈钢栏杆在阳光下寻常的闪光。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瞬间的悸动,仿佛一切只是练舞过度后的眩晕错觉。
时间的河流看似平静流淌,却总在拐弯处撞上暗礁。
图书馆成了沈知意课后滞留最久的地方。高高的书架组成森严的壁垒,弥漫着旧纸特有的、微带尘土气的干燥芬芳。她固执地在一排排厚重的史书间逡巡,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