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易察觉的温和与专注。

宏晓誉策马在前引路：“不必客气，请随我来。”马蹄声哒哒，带着漼氏兄妹向西洲城的灯火深处行去。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彻底没入远山的轮廓，西洲城内却仿佛刚刚苏醒。随着城门关闭的沉重声响，白日肃杀的军阵气息被潮水般涌起的市井烟火气温柔地替代。长街两侧，灯笼次第点亮，橘黄的光晕晕染开去，勾勒出商铺的轮廓，食物的香气混杂着晚风里传来的隐约笑语，织成一张温暖而喧闹的网。

沈知意拉着周生辰的袖子，几乎是雀跃着扑进了这片喧嚣里。她眼睛亮晶晶地扫过每一个摊位，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这简直比电视剧里的还要壮观！”

“周生辰，你看那个！”她指向一个捏面人的老摊子，那老师傅手指翻飞，彩色的面团在他手中神奇地变成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我想要那个兔子！”

周生辰被她拖着向前，嘴角噙着的笑意始终未散。他任由她拉着，步伐从容，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周遭，为她隔开偶尔过于拥挤的人潮。听到她的话，他点点头，从腰间荷包里摸出几枚铜钱递过去：“老师傅，要一只兔子。”

“好嘞！”面人师傅乐呵呵地接过钱，选了一块柔白的软面团，指尖灵巧地揉捏塑形。沈知意看得入神，完全忘了矜持，半个身子都凑在摊子前，还忍不住小声指挥：“耳朵要长一点！对，就是这样！”

周生辰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看着她孩子气的专注侧脸，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满溢出来。晚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灯笼的光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跳跃，将她整个人笼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喧嚣的市井之声似乎都成了她的背景，这一刻，她眼中只有那只逐渐成型的兔子，而他眼中，也只有她。

拿到那可爱的小白兔面人，沈知意欢喜极了，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献宝似的举到周生辰眼前：“好看吗？”

“好看。”周生辰温声应道，语调低沉柔和，目光却落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像你。”

沈知意脸一热，嗔了他一眼，嘴角却弯得更高。她将兔子揣进怀里，又兴致勃勃地奔向下一处——一个热气腾腾的糖画摊子。融化的糖稀在老师傅的巧手下，勾勒出凤凰、游龙、花朵的形态，晶莹剔透，甜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