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定府衙的公堂内,满是收容而来的受灾百姓。男女老幼皆面容憔悴、瑟缩一团,似风中残烛般无助。衙役们不停地穿梭其间,忙着照料这些可怜的人们。炉火被点燃,热水在锅中翻滚,粥饭渐渐飘香,衙役们分粥扶济,忙得脚不沾地,却无人有丝毫懈怠。
邬善背负着一位老翁,步履匆匆地踏入屋内,小心翼翼地将老人安置妥当后才轻轻放下。窦昭与窦晤立在不远处,身后,苗安素、赵璋如和别氏姐妹正与几名衙役合力抬运装满热粥与汤药的食桶,一一发放给急需救助的百姓们。邬善的目光落在正为一名发烧农汉施针救治的窦晤身上,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他见窦晤手法娴熟,动作沉稳,每一针都精准而果断。片刻后,窦晤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邬善,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地点头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福宁 酒楼 正厅
窗外是街道施粥的萧索之景,屋中几名衣着华贵的富商共聚雅座,满桌珍馐,正
观戏饮酒。
景深处,戏台处上演一出《灌口二郎斩健蛟》,扮演二郎神的戏子正演到击杀水
患作乱的健蛟,鼓乐声乒乓。
戏子: 这业畜罪犯天条,害民情多贪暴,损生灵波浪风涛……
贪官甲:海堤都塌了,飓风着实骇人。官府和定国公府的存粮用空了,这几日咱们还是少出来吃酒吧。
贪官乙:有啥好怕的?
富商丙:不,那个宋墨活跟阎罗下几一般,没粮没钱你报户部或者跟邻省借调嘛,在这挨家挨户地抄家搜粮-
贞定田庄,窦昭房间。午寐中的窦昭猛然在桌前惊醒,胸口起伏不定,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口,仿佛这样便能平复那尚未散去的悸动。窗外雷声轰鸣,如战鼓般震响天际,大雨倾盆而下,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素心闻声快步赶来,轻轻为她披上一件外衣,柔声道:“姑娘可是被雷声惊着了?”窦昭却似未听见她的关切,满心皆是方才梦中所见。她怔怔地站起身,不顾风雨之势,径直推开窗扇。霎时间,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溅湿了她的发梢和脸颊,寒意渗入肌肤,却仍无法冲淡她眼底的惊愕与复杂情绪。
窦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贞定下那么大的暴雨。廊下测雨器如何?”
。素心:“自小姐睡下后,已翻了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