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锁,震了下西装门襟,就早早地坐下了。
夏以臻在门口看着,手脚生凉,却又突然想,这样的两家人,虽然受了邀,却只能坐在角落里,不知道主桌又会坐什么样的人?她如果哪句话没说好,这么多人看着……
想着手心就开始涔涔地冒汗,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渗着细密的汗珠。夏以臻轻轻地喘息着,片刻后,手腕无力地搭上门框。
“擦一擦吧。”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声音低而温沉。夏以臻倏地回头,一颗心突突地跳得错乱。
她果然看到盛朗正站在身后,穿了一身笔挺规矩的黑色中山装,胸口绣了暗暗的竹叶,领口处露出板正的白色衬边,黑白交错,冷静沉稳。
“给。”盛朗的手抬了抬,夏以臻看见一块方正的淡灰色手帕。
她低着眉眼,匆匆道了声谢后接过来,在额头脸颊上细细地按了按。
夜宴即将开筵,夏以臻的确是有点慌了,但此时此刻遇见盛朗,又让她安稳了些。
她擦着汗,也觉得奇怪,平时遇见他,一颗心也是跳得要死。可恍惚间,小馄饨店那夜的心情分明延续了起来,那日他对自己说,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那份安心似乎又继续下去了……
“谢谢。”夏以臻抬起脸,看到盛朗的一刻,她浅浅笑了一瞬,“你也在。”
盛朗好像有些意外,他屹立在面前,面容依旧冷峻,目光却在她两眼间轻轻地飘摇。不久,眉心也洇出汗来。
夏以臻噗嗤一下笑了,又忍着笑说:“你自己也擦擦吧,是穿了两层,热的吗?”
她把手帕递给他,却突然想到他洁癖,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肯不肯用她擦过汗的手帕。
想了想,夏以臻的腕子又缩了回来。
盛朗低低地看着她,面不改色,突然道:“是很热,所以擦哪里,告诉我,或者帮我。”
夏以臻怔住了。
盛朗二十一岁时,说话干脆直接,从不顾忌,也不给人讨价还价的余地。二十八岁了,往来了几回,她以为他早就不会那样难伺候了……
夏以臻想了一会儿说:“那你低点儿……”
她了解他,就算是告诉他位置,恐怕他也要说他看不见……向来这样。
盛朗走近一步,低了低身子。
夏以臻捏住手帕,小心地瞧了他一眼,也凑近,在他的额头,脸颊,下颌,都轻轻地按着。
细看盛朗眉宇,整个人的气质的确是变了,冷还是那样冷,但稳重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样,常常盛气凌人。
他压着眉眼,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