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个岁数了,还是得让夏以臻提前做好准备。像我阿姨这个级别的肿瘤专家如果都说没办法,神仙来了也白搭。”
张彼得摸着脑袋叹口气:“哎呀,真他妈的,好人短寿。”
距离盛朗第一次见孙静香,前后只隔了两月,事情就往更坏的方向发展,野马一样,拉都拉不住。
孙静香近来一直托盛朗帮她买布洛芬止疼,说疼得越来越厉害,起初是睡觉疼,后来是喝水疼,现在是喘气都疼。医生说的那些症状,她出来还没吐血,都开始一一出现了。
她倒是有准备,也能抗住,就怕夏以臻不行。夏以臻最近赚钱了,状态格外好,她看着心里痛快,不想早早打击孩子。
她最近还冒出个想法,早点把靶向药停了。她越来越觉得这是在往大海里丢钱,纯浪费,多活几个月少活几个月,有什么差别?但这些钱如果留给夏以臻,未来她可以轻松不少。
“去医院那天,盛宸也在,他跟着我,没事吧?……”
“没事。我的事他不会乱来。”
“盛宸问你缺不缺钱。”
“不用了。跟他说让他好好上学。”
张彼得点点头:“盛朗,你找点好接受的话跟夏以臻说,别让她太伤心。”他重新看回那些老照片,看到夏以臻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抽地疼了一下。
“好。”盛朗道。
他突然想起他妈妈抢救无效的那天,也有人跟他说别伤心。
他才刚上二年级,那天放了学,身上还背着只市里数学比赛第一名奖励的新书包。他用力地跑,原本想拿给他妈妈看看,她看了一定高兴,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可那天的医院特别冷,抢救室的灯一灭,他妈妈的身体也很快就冷了下来。这么多年,想起那天,还是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疼起来没完没了。
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离开了,怎么才能好接受?天恐怕都未必知道,如果知道,就不会让他们走了。
在继母家住的十年,盛朗只剩麻木了。他每周末都要去跑马场学骑马,骑一只和自己一样小而可怜的马,都只会一味地往前跑,不会回头看。
盛朗一度觉得自己面对任何事都不会再动情难过,可事实证明不是,孙静香对他好,也是夏以臻最重要的人,他真的把孙静香当自己奶奶看,痛苦又重新上演了。
张彼得开口的一瞬间,他也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能让夏以臻难过得轻一点,因为他从小到大无数次想安慰自己时,开口都是沉默的。
第38章
十月的第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