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一来一回推拉着抹布,挠痒痒似的,十分敷衍,一双眼睛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要笑不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能偷懒。
夏以臻收回视线,不怪她小学时就不爱和男同学一组做值日。
两人提一桶水时,男同学的腿总是越来越弯越来越弯,弯到夏以臻终于提不动了,才发现重量都是她一个人担。
不然就是她好好扫着地,男同学在一边拿笤帚打仗,打着打着,把她的所有劳动成果都打飞了……
夏以臻心说真幼稚,很快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她赶紧扑过去:“这些不能看!”
“已经看完了。”
“你!”夏以臻气到头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恼着一张脸说,“别人在劳动,你怎么趁乱偷看照片啊!”
“偷看?”盛朗皱皱眉,“是不是这间屋子里只有我偷看,你没偷看?要不要我给你指认一下你偷看的?”
“不用了!”夏以臻道。她喘着气,这破夏天太热了!热得人发懵!
盛朗笑笑:“再说了,是不是偷看先不说,你不也看我照片了吗?高中的,大学的,你不都看了个遍吗?”
“况且你还看了那么长时间。而我大大方方站在你面前让你连真人一起看,现在是谁占便宜?”
夏以臻猛的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三分道理,她这人图公平,爬起来说:“看吧!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写字台玻璃板下,压着几张夏以臻小时候的照片。都是胶卷拍的,右下角记录着时间。
一张是夏以臻两岁时,两只小手捧着一大碗面,脸埋在碗里看不见,只有两个毛笔笔尖似的小辫子,从脑袋两旁飞出来。
一张是三岁。夏以臻穿着裙子和小凉鞋,在公园里,高举着一只大鸡腿热狗,笑嘻嘻地奔跑……
盛朗又大大方方地去看,还点评道:“你从小胃口就这么好?”
夏以臻憋着不回答。盛朗又问:“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和你一起吃饭吧?”
夏以臻坚决道:“没有!”想了想又好奇,“为什么呀?……”
“因为你开胃。”盛朗看着她,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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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岛人民医院。
6点刚过,肿瘤科门口便排起长龙。这种人头攒动的景象,只有超市领免费鸡蛋时可以媲美。人们带着别处没有的耐心,等待长龙笨重的身体动上一动。
终于,报道环节完毕。病友们又沉默着各自找位置坐下,一双眼睛瞄着叫号屏。
夏以臻抱着病历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