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清楚路,在山坡滚了下来,身上的棉衣被刮得都是口子,分外狼狈。
“没有,大概是回家了?”
林满铜跟着叹气,遇见这等事,万一传到林老太太耳朵,定然要把人骂个狗血淋头,娘俩活不下去,还不如留在边城,换个住处,也没人认识,重新生活,总不能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二哥,你先回去,我打听打听消息,有信儿告诉你。”
比起周氏和秋香,林满铜更担心他二哥,逃徭役是重罪,万一明早点名,找不到人,事大了。
“林满铜,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
林满银听到三弟敷衍,当即怒火中烧,自己马上要面临家破人亡,林满铜还用服徭役吓唬他,一点不顾念兄弟情面。
“二哥,你让我们咋做?”
李氏把茶水放到桌子上,挑挑眉,她去劝说?弄不好周氏以为她是看热闹的。
再说,事情又不是发生在自家,别指望谁能感同身受,年前小丫发高热昏迷,她和林满铜求爷爷告奶奶,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结果换来同情了还是换来帮助了?
林老太太把一家人赶出去,林满银和周氏还帮忙了,李氏也想问问林满银是怎么做兄弟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林满银做的就是对,自家就是薄情寡义,真是好笑!
“把小丫扔小南山,又不是我说的,都是娘的安排。”
林满银的确理亏,面对李氏的质问,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推脱责任。
其实他来找林满铜,主要是想借钱,他做徭役得到的银子,全送了过去,他手里没留下几个铜板。
从山上逃下来,总得吃饭,接下来,他怕是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三弟,当初是我不好,咱们兄弟一样,命苦,娘他就偏心大哥,把咱们当根草。”
丛山上下来,跑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林满银早已口干舌燥,他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碗热茶,准备大吐苦水。
咕噜噜……他的肚子叫唤两声,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林满银面色涨红,磕磕巴巴地道,“三弟妹,家里可有剩饭?啥都行,让我先垫垫肚子。”
“灶膛里放了两个大红薯,家里还有窝头和剩下的汤水。”
李氏面色自然,林满银已经错过晚饭时间,再做来不及,只能把现有的对付一下。
她万分厌恶林家人,扪心自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李氏是妇道人家,可不是君子大丈夫,能不记仇。
林家一窝白眼狼,林满银只是表面厚道而已,不然也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