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们母女找到了?”
顾疏澜眉头皱了皱眉,对这句惊愕得破了音的话有些疑惑,印象中顾实从来没有这样疾言厉色过,他总是温和宽厚,对自己是,对前妻也是。
书房门并不是哑巴,但细微的开门声被顾实高声的疑问盖了过去,使得顾疏澜能够透过门缝听得一点见不得人的消息。
“照片我看看……”书房内,顾实窸窸窣窣地翻着文件袋,门外,顾疏澜垂着头离门缝更近了一点。
“是……是她没错,姜……”顾实好像不敢念人家的名字,吞咽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完,怅然地吐出一句,“最后还是我辜负了她……”
辜负?什么意思?顾疏澜托着托盘的手使不上力,两只白瓷杯挨着,斜斜抵住房门,一道褐色的水柱顺着门框留下来,顾疏澜没注意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咖啡味,顾实更没注意。
“两个人都住在岛上,那孩子……”站在顾实书桌前的人欲言又止。
顾实喃喃道:“算起来,这孩子也就比疏澜小一岁,疏澜我陪伴得少,那孩子更是——”
“嘭——”
“谁?”顾实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警惕地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又冲到门口,猝不及防地踩了一地的咖啡和白瓷杯碎片,正好看见顾疏澜闪出门外的身影。
“疏澜!”顾实这下是真的慌了,顾不得湿了的鞋袜,蹭蹭蹭往楼下跑,咖啡渍带了一路,打开门哪里还见得到顾疏澜的身影。他有些懊恼地踢走脏拖鞋,在玄关处重新换了一双,一抬眼,正好看见茶几上被反扣的相框。
顾疏澜一路跑出公寓,思绪、情绪乱成一团麻,他无法消化突如其来的真相,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跌跌撞撞,把路人的咒骂,大犬的狂吠都抛到身后。根本不是好聚好散,是他人插足,是顾实薄情寡义,把他瞒得好死。
“操!”顾疏澜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骂了一句,捏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徐晋,明天的飞机,我改签了。”
“大哥,不是说好的去地中海吗?改去哪儿啊?哥们儿都跟你一起改。”徐晋只能听出顾疏澜气息不稳,别的通过手机是发现不了的,比如他脸上的愤恨和不甘。
“南宜岛,我一个人。”
订机票,登机,转机,到达码头,登船,顾疏澜一言不发,卯着一股不知道跟谁犟的劲,终于坐上开往南宜岛的轮渡。
难得碰上南方的太阳雨,水汽扑在玻璃上,连着无边的海团成一片雾蒙蒙的水蓝色,顾疏澜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