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牌,早不知道被狂风吹去了哪儿。
这里比他们走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安宁,鸟儿飞过不会啼叫,虫儿爬过不会鸣翅,风沙吹过不会卷起地上的尘埃。
他们就躺在这片泥土之下,如沉钟。
她看着一个一个隆起的小土丘。那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片,一大片,漫山遍野,好像没有尽头。
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到自己认识的那一个,有多困难,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到死都没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写同乡的名字、写同袍的名字。
我想,无论是谁,无论带着何种心情踏上这片土地,都没办法不被触动……
她的眼泪很快就掉下来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要汹涌,要慷慨。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了么?”她轻轻地询问过去的自己,“你知道了么?”
她领着从前为他缝制的衣裳,带着那碗清晨就蒸好的蛋羹,跟着赵野的足迹,从一个又一个无人认领的小土丘边上走过,任由齐膝高的杂草步步挽留。
赵野能找到杜皓的坟头,那是他亲手做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这还是他特意问都尉要来的位置,拿他自己的位置换的。
“就是这里。”
就是这个矮矮的地方,把那么好大的一个人装进去。
“……杜哥,我是章絮。”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整个人弯折下去,扶着脸痛哭。
赵野的眼睛也红了,只有章和不明所以的坐在父亲的臂弯里,指着土堆上的一株小花咯咯地笑。
“我们来看你了。”
走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走到这里来看你了。
第192章
他们并不计划看一眼就走,会在这里待到夜里。赵野没什么话。他本来就不知道这种时候要做什么,只陪着章絮在土坡前的小坑里坐下。
倒是哭过的章絮,用手摸了摸那个土坡,亲昵道,“来的时候没和阿娘说,有些考虑不周了。早知今日,该问她有什么话要带给你。想她是没机会到这里走一趟了,等大家都到了地下,你再与阿娘一口气说个明白吧。”
汉代祭拜更注重实用性,带一些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说一些贴心话。
女人拿了一身旧衣裳,虽然给赵野穿过。家里穷,就剩那么一身。两人出来的时候,赵野就顺道给拿上了。他们走一半章絮才发现,但她还是感激男人没叫自己太难堪。
“有破损的地方我都补好了,分开这么久也不知你身量有没有变化?路上行程长,带那些东西也麻烦,你不要怪罪我。”她把那身衣服压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