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凌川一怔。
“准确说,是阎鹤诏开始动手了!”柳云媚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至于他是不是代表廷尉府,目前还不知道。”
凌川神色再变。
此前阎鹤诏确实告诉过他此次要回神都复命,但并未多言其他,难道这位北疆廷尉府的都统,竟是为了他的事专程赶回神都?
就在凌川陷入沉思之际,神都的另一处宅邸中,刑部郎中周迟正摇摇晃晃地推开自家府门。
今夜他在同僚府上喝得酩酊大醉,此刻只觉得头重脚轻。
“夫人?翠儿?”他含糊不清地喊着,却无人应答。
府内一片漆黑,连盏引路的灯笼都没有点亮,周迟勉强站稳身子,借着朦胧的月光,隐约看见正堂中端坐着一道身影。
那人隐在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周迟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佩刀,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堂中那人并未作答,但周迟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正锁定在自己身上。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来人!有刺客!”周迟放声大喊,声音在空荡的府邸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整座府邸静得可怕,连平日里彻夜不息的虫鸣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两旁的灯笼突然同时亮起,昏黄的光线将庭院照得影影绰绰。
周迟这才惊觉,四周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十余道黑影,他们如同雕塑般静立,面容隐在黑暗里,只有冰冷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
紧接着,一块丈余宽的白布如瀑布般从正堂门楣上垂落,宛如一道门帘,正好隔在周迟与堂中那人之间。
白布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当周迟看清上面的内容时,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踉跄后退,险些跌坐在地。
那上面详细记录着他这些年来犯下的种种罪状,屈打成招、贪污受贿、栽赃陷害、残害忠良……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涉案人员,无不详实准确。
而最让周迟胆寒的是最后那段记载……
一年前,他如何对苏大将军滥用私刑,用竹签钉穿手掌脚背,用锁链穿透琵琶骨……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血腥画面,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清楚地记得,那位曾经威震南疆的将军,在短短两三日内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周大人!”堂内终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这上面所写的,可有半句虚假?”
虽然四周已经亮堂,但那张写满罪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