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额间尽是冷汗。
“儿臣给父皇请安。”齐王躬身行礼。
朱元璋恍若未闻,目光始终未离病榻。
倒是太子朝他微微颔首,眼底带着血丝。
榻上的马皇后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轻咳。
宫女正用绢帕轻拭她唇边渗出的血丝,那帕子上的暗红看得齐王心头一紧。
这等情形下,他那些准备好的问候话语全都哽在喉间,只默默退到太子身侧。
望着父皇焦灼的侧影,他几度想要开口,但尚未查清楚江叶的底细,又不敢冒然行事。
朱标侧目时,敏锐地捕捉到朱榑欲言又止的神情。
待二人退出寝殿,他温声问道:“七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朱榑袖中的手紧了又松。
母后病情急转直下,若等查清江叶底细恐怕为时已晚。
可若贸然举荐...
他心念电转,终是寻到个两全之策。
“臣弟日前偶遇一位神医。”他压低声音,“那人不过一炷香工夫,便治愈了缠绵病榻三年的肺痨患者。”
“当真?!”素来沉稳的太子竟失态抓住他的手腕,“人在何处?为何不速速请进宫来?”
朱榑连忙解释:“只因尚未查清此人来历,不敢贸然引荐...”
朱标望着寝殿方向,想起太医昨日“恐难撑过旬日”的断言,当即决断:“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纵有风险,也须一试!”
他拉着朱榑重返寝殿。
朱元璋见二人去而复返,疲惫揉额:“还有何事?”
当听闻竟有神医能治愈肺痨,皇帝猛地起身,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芒:“人在何处?”
“暂居儿臣府中。”朱榑如实回禀,“因未查明底细,故未敢...”
“毛骧!”朱元璋当即唤来锦衣卫指挥使,“将齐王府上那位肺痨痊愈者,及相关人等都带来!”
不过半个时辰,陈伯与绸缎庄掌柜、诊病大夫皆被传至偏殿。
三位太医轮番为陈伯诊脉后,俱是满面惊疑。
院判颤声奏报:“陛下,此老者脉象强健尤胜壮年,肺经畅通无隐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朱元璋急问。
“只是观其形销骨立,分明是大病初愈之相,这般脉象实在有违医理。”
毛骧适时呈上查证文书:绸缎庄掌柜证言、大夫手书脉案俱在,连当日回避的仆役供词都相互印证。
朱元璋凝视着跪伏在地的陈伯,但见老者虽身形清瘦,却目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