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捡弦时,后颈的皮肤白得像纸,我盯着那片皮肤,喉咙里的栀子花瓣突然开始疯长,带着腥甜的汁液顶得我舌根发麻。
“雷狮老大,那是谁啊?”佩利的鼓棒敲得震天响。
“朋友。”我把烟吐在女生发顶,余光里帕洛斯已经重新调好了弦,侧脸绷得像块冻住的铁。
那天帕洛斯频频出错。
我摔吉他时其实没真生气,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抬头看我。
结果他只是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打滑,像只受惊的兔子。他冲进卫生间时,我听见卡米尔小声说“他脸色很差”,佩利还在傻乎乎地问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靠在卫生间门外抽烟,烟蒂烫到手指才发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急,像要把肺咳出来。
我捏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喉咙里的栀子花突然炸开,带着血沫堵在喉头。
他出来时眼眶红红的,却还笑着说“没事”。我盯着他嘴角,突然想把他按在墙上,掰开他的嘴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巡演前一周,帕洛斯第一次旷了排练。我发消息骂他装病,手指却在发抖。
卡米尔说“他好像真的不舒服”,佩利难得没吵着要排练,抱着鼓槌坐在角落里发呆。
我在他家楼下等到天黑。楼道灯忽明忽暗,照得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他开门时,我差点没认出他——眼窝陷得像两个黑洞,嘴唇干裂起皮,脖子上能数清每根凸起的血管。
“你到底……”话卡在喉咙里。茶几上那碗飘着紫色花瓣的水,像面镜子,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吐花症。这三个字砸进脑子里时,我抓住他手腕的力气肯定太大了,他疼得皱起眉,却还是笑着看我。那笑容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神经。
“是因为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像被风刮过的破锣。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一朵沾着血的紫色丁香花从他嘴里滚出来,落在我手背上。
时间好像被冻住了。那点温热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