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都没见着,更别提帮忙了。
刘国强心里清楚,这个家,只能靠他自己。
他抬头望向手术室的方向,双手紧握,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弟弟能挺过这一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但后续还需要观察和护理。
刘国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他感激地向医生道谢,然后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国兵从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胆子小,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可偏偏最爱护着沐小草。
要是村里谁敢说沐小草的坏话,国兵会第一个冲上去和人打架,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退缩。
他总不说话,但眼里的意思很明白:沐小草对他好,他得保护她。
那时家里穷,沐小草把唯一的鸡蛋留给他,自己啃着冷硬的馍。
下雨天,她背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泥路,生怕他的鞋沾湿了。
刘国强看着弟弟苍白的脸,想起那些年沐小草和他们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日子,眼眶发热。
如今国兵静静地躺在这里,而沐小草,却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她曾是他们最坚实的依靠,如今却成了最遥远的影子。
刘国强握紧弟弟的手,那手冰凉无力,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沐小草淋着雨背他回家的夜晚。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床头监护仪上,滴答声如同往事的脚步,一下下敲击着人心,让人生疼。
刘国强低声唤了句“小草”,声音轻得几乎被夜吞没。
没有怨,是疼——疼她的离去,也疼这份始终未能说出口的感激与歉意。
可他知道,有些人在生命里一旦走散,就再也无法并肩同行了。
“国强.........”
王大脚抽噎着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悔恨与心疼。
“妈,没事了,国兵挺过来了。”
刘国强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坚定。
王大脚颤巍巍地握住小儿子的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被单上,洇开一片湿痕。
她喃喃着“妈对不起你”,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愧疚都哭出来。
“妈,你回去吧,爸一个人在家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晚上我在这里陪着小兵。”
王大脚迟疑着,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临走前一步三回头。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那闪烁的光影,像极了那些年摇曳在风雨里的油灯,透着几分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