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紧窄,床靠着窗,一侧床头点着一根蜡烛,光线忽明忽暗。
罗彬靠坐在窗户旁,手中握着那枚灰扑扑的尸丹。
灰四爷钻出来了,小眼睛瞄着尸丹,前爪来回搓着,不过它并没有要吃下尸丹的意思。
罗彬感同身受过,知道直接吃丹的结果是什么样的,这灰四爷一样受不了。
良久,将尸丹收起来。
看着窗外的黑夜,在这种安静到阴翳压抑的环境中,罗彬反而觉得自己的压力被释放了一些。
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虽说一切都感觉很亮堂,但杀机暗藏。
他在明面,敌人往往都在暗处。
只有这种地方,才让罗彬觉得能蛰伏,他一样能在暗处,能控制变量和风险。
柜山,让他将蛰伏当做了一种本质。
“吱吱。”
灰四爷叫了一声,它半个身子都钻出了窗户。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不遵守规矩,很有可能真的会死。”
“你活下来这么多年,有这一身道行不容易。”
“直觉告诉我,千苗寨这个地方,恐怕不弱于你来的萨乌山,更不弱于困住你二十多年的柜山。”
“蛊人。”
“苗觚就是蛊人。”
“他应该是清醒的蛊人,其余的都是不清醒的。”罗彬这一番话很平缓。
灰四爷钻出去的头缩回来了。
罗彬不知道的是,这吊脚楼的下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乌泱泱站满了人。
这些人的皮肤薄得像是纸壳子,月光映射下,更有许许多多的虫子在皮下爬动。
就连眼睛,看似是正常双眼,眼白里时而有黑色闪过,都是蛊虫。
躺倒在床上,罗彬闭目,安安分分地休息。
他最懂的两个字就是规则。
胸口稍有一些沉甸甸,是灰四爷将他当成了床榻,在他身上睡觉了。
一夜无事发生。
次日醒来,出房间,苗缈已经在紧凑的客厅里了,小小的竹茶几上摆着一些吃食,有粗饼,有冒着奶香的白块,还有些山核桃类的坚果,以及一壶冒着淡淡花香的茶。
“外寨就是千苗寨出行的落脚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补充这里相应的物料。”
苗缈一边往杯子里倒茶,一边解释。
罗彬坐在了茶几一侧,这时,陆陆续续其他房间出来人,大家都醒了。
“你们还算听话嘛,没有乱走,外寨很久没来外人了,昨晚上好多蛊人在下边儿晃悠。”苗缈脸上带着笑容,丝毫不当这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