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遭,大喊道:“胆敢在御前行刺,给朕仔细探查!”
养心殿外不远处,高大的冷杉下,阙清负手站在阴影里。
里面打斗声只有一瞬,随即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他眸子微眯,抓住步履匆匆路过身边的太医,假意问道:“皇上那处怎么了?”
“掌印来的不巧,”那太医福了福身,脸上难掩仓惶,答道:“御前进了刺客,沈嫔娘娘受了伤。”
一会儿,才听见阙清闷闷地“嗯”了一声,打发那太医下去了。
沈嫔……
背过身的一刹那,阙清的脸色霎时阴冷了下去,眼中闪动的情绪如蛰伏的毒蛇。
他皱着眉,缓缓往远处走着,绣着蟒纹的硬靴踩在雪地上,一下下摩挲出令人胆寒的重响。
十六年前,他还是垂髫之年,身为定国公府里最小的嫡系男丁,独自一人从那血海尸山中走出时,便已注定了今天。
先帝是长子,但出身并不显赫,数十年前他登上皇位,铲除的最大的对手便是那名列第九的嫡子,而那嫡子的母亲,正是贵为皇后的,定国公府的嫡长女。
先帝与定国公府的拉锯战持续了数十年,那十几年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子逐渐长大,亲眼看着根基深厚的定国公府怎样一步步在先帝的手中沦落到风雨飘摇的境地。
最令他不忍回想的那日,便是祖父定国公和父亲的尸首千里迢迢从边关运回来,身上遍体鳞伤,血液凝结成块,其上裹着沙尘。
分明是为国战死沙场,可人闭了眼,什么都辩解不出来,任由先帝亲军冲破了府邸,他年纪小,缩着身子躲在后院角落破旧的木箱里,听了一整夜凄厉的惨叫声,第二日天光乍破,他狼狈逃出来,一路上不知经受了多少磨难,才拜到师傅门下。
而那所谓的师傅,便是先帝眼前大太监无数干儿子的一员。
起初师傅愿意收留他,不过是见他容颜俊美,耐着性子养了三年,直到按捺不住向他伸出魔爪,他再也忍不下去,举刀了结了师傅的性命,随即借着师傅的门路,蒙混过宫中招揽太监的宦官,在这宫里一待便是十几年。
在宫里,更是血雨腥风,与他共事的那些人,命/根子都可以不要,做事自然也不择手段。还未等他摸爬滚打到高位,先帝却先一步薨了。
然而,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底太深,先帝这条命并不能令他的痛苦消减半分,他身上背负着满门的血债,不仅要魏景这个昏君父债子偿,更要拉着整个齐国,一并为父母亲陪葬。
“掌印大人,这边请。”一旁走来的小太监满脸堆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