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崔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倒下,自然会有无数黔首靠着他们的残骸往前走上几步,踏上更绚烂的人生路!
在崔府中,有人抢到了食物,有人摸到了金银,有人大着胆子剥下了死人身上的绫罗绸缎。
也有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藏书阁,像一块海绵般汲取着曾经只在世家名宦中流转传承的知识。
……
“什么,清河崔氏被血洗满门?”
博陵崔氏的族长崔成业听闻此言,登时打翻了茶盏,猛地站了起来。
双目中好似有火喷出。
“黔无春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崔氏下手。”
“快拿纸笔来,我要修书一封,请圣上立即出兵讨伐黔无春!”
清河崔氏与他们博陵崔氏本出同源。
虽分隔两地,各自发展,但血脉之间的羁绊是斩不断的,又同为五姓七望。
唇亡齿寒带来的惊恐,血海深仇带来的愤怒,二者相加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令他浑身发颤,几近破音。
众奴仆听闻此言,一窝蜂地去找纸笔。
倒是崔成业的长子仍存了几分理智,伸手拦下了他的父亲。
“父亲,为此事再给皇帝上折子,恐是无用。”
“黔无春出身草莽,背后并无家族依仗,他敢如此行径,其中未尝没有皇帝蓄意纵容的缘故。”
崔成业喘了几口粗气,理智稍稍回笼。
握着拳,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下。
“我儿言之有理。”
“李渊这狗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莫不是以为自称个劳什子大唐皇帝,就能够不把五姓七望放在眼中,我们服他,他才算皇帝。”
“我们不服,他算个屁!”
“去给其他几族传消息,筹兵马,入皇宫,将李渊从龙椅上丢下来!”
一个傀儡而已。
既然这个不愿意乖乖听话,那就重新换一个!
“父亲不可!”
崔成业长子利落跪下,再次拦住了他的父亲。
“李渊和李家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父亲别忘了,李渊的皇位登上皇位,其中有陈公的默许。”
“万一若是为此惹怒了陈家……”
听到陈家,崔成业彻底冷静了下来。
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仍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我要亲自去同陈公谈一谈。”
无论如何,黔无春血洗门阀,就是一个对所有世家门阀都很不好的信号。
他用行动告诉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