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没有因为那一句话耽误了大事。
陈家实在是太可怕,简直好似一座大山一般,高耸巍峨,屹立不倒。
秉承亿万黔首之意志,持雷霆万钧之力量。
……
“陈公!”
昏暗的耳室,烛火跃动闪烁。
陈亦舟身着一袭布衣,坐在木椅上,微阖着双目,好似一位普通的耄耋老人。
“圣上怎么来了。”
李渊苦笑一声,寻了椅子坐下。
“榻畔有恶虎豺狼虎视眈眈,朕着实难以安睡,听闻陈公亦未寝,特来同陈公聊聊闲话。”
闲话?
陈亦舟扯了扯嘴角,并不搭腔。
半响,李渊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
“崔氏旁系有个叫崔七郎的混账东西,前日在平桥街强抢民女,恰被黔无春撞上,一剑结果了性命。”
“结果昨日,五姓七族的那七位族长就纷纷上了折子,要朕出兵镇压黔无春。”
“您以为,朕该当如何?”
他自然知道黔无春是陈家的人,黔无春的行为自然就代表了陈家的态度。
打压门阀,将更多的机会和资源流向天下黔首。
但这还远远不够!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五姓七望已初具雏形。
即便他这个皇帝,也不得不被制约,不得不权衡考虑。
因此,他需要陈亦舟的一个表态。
需要陈家一个坚定的立场。
需要这样一粒定心丸!
“年轻人,做事是不够沉稳。”
陈亦舟轻笑着叹道。
他抬眼望向李渊,悠然道:
“虎符掌握在陛下手中,出兵与否,陛下心中自有定夺。”
见陈亦舟油盐不进,李渊终是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冲着陈亦舟拱手行了一礼:
“求先生看在天下黔首的面子上,助我一臂之力。”
“五姓七望不除,终会有百姓受他们的迫害,朕的龙椅也终是坐不稳当!”
投鼠忌器。
强抢民女的恶人,按律自然该杀。
可就因为他们有家族的庇佑,竟连律法都管不了他们。
回想崔氏族长昨日的那些话,说是哭诉,倒不如说是威胁更加恰当,字字句句间都充满了世家门阀的傲慢。
难道世家子弟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世家子弟的苦难是苦难,百姓的苦难就不是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