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
李宏忙不迭应着,转身踉跄着往后厨跑。
灶房角落的竹筐里,果然躺着只灰扑扑的东西,是昨天李屠户送来的野兔子,皮毛没褪,内脏没清,还带着山林里的腥气。
他拎着死兔跑回堂屋,手一抖,那沉甸甸的身子“啪”地砸在桌上。
烛火被震得晃了晃,照亮兔子圆睁的眼。
小女孩没动,直到李宏退开两步,她才缓缓抬起手。
那只小手细瘦得像根枯柴,却一把攥住了兔腿,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
“咯吱——”
脆响在寂静的堂屋里炸开。
李宏眼睁睁看着她用乳牙撕开兔皮,腥红的血顺着下巴往下淌,滴在灰扑扑的衣襟上,像绽开了一朵朵诡异的花。
他喉头滚动,胃里一阵翻滚,却死死咬住牙没敢作声。
在李宏眼里看来,这哪里是饿了,这分明是在……饮血。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踏碎了堂屋的死寂,李福生提着个竹筐快步走来。
筐口盖着的白布被夜风掀起一角,隐约透着股腥甜气。
李宏立刻迎上去,双手接过筐子时指尖都在发颤。
他缓缓掀开白布,一股淡淡的腥气漫开来,筐底静静卧着个拳头大的肉球。
灰扑扑的表面爬满青紫色血管,像团没长成形的活物,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东西是山君交给他的,用处却令人毛骨悚然。
它能挑选出符合山君口味的“祭品”。
这肉球会凭空生出一只血红的眼睛,凡是被那眼睛盯上的孩子,肉球表面便会泛起不同的色泽。
若颜色变得鲜红,便意味着这孩子的体质正对山君胃口。
若是毫无变化,说明孩子只是个普通凡人,孩子的父母反倒能松一口气。
长明村本是个只能容纳五百人的小村落,如今却在短短几年间膨胀到一千余人。
更诡异的是,村里每家每年至少要生下五个孩子。
这对寻常夫妻而言根本不可能做到。
秘密藏在山君会不定时送来的黑色药丸,只要服下,夫妻定会怀上双胞胎,生育周期也缩短了近一半。
可这药丸带来的代价却触目惊心,副作用如同附骨之蛆,要么让村民的身体逐渐发生恐怖的畸变。
要么变得面目全非,不似人形,要么便在毫无征兆中暴毙,尸身迅速溃烂流脓,化为一滩腥臭的脓水。
整个村子就像口巨大的瓮,山君是掌瓮人,而他们这些村民,不过是瓮里催肥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