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混着尘土糊了半张脸。
他疼得眉头紧锁,却强撑着扯出个笑。
“啧,流年不利,破相了,讨不到媳妇可怎么办?”
阿依娜狠狠瞪他一眼,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贫。”
她小心地清理伤口,动作笨拙却异常轻柔。
霍云行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阿依娜,她紧抿着唇,浓密的睫毛紧张地扑闪着。
鬼使神差的,霍云行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沾染了血污和尘土的袖口。
“脏了。”他声音低哑。
阿依娜动作一顿,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红晕。
“一件衣裳而已。”
她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心跳却擂鼓般敲打着耳膜。
霍云行低低地笑了,牵动伤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你脸红了?”
“谁、谁脸红了,是太阳晒的!”
阿依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霍然起身,后退两步。
“你……你自己上药吧,我走了。”
她把药膏塞到霍云行手里,带着两个侍女,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坐上回宫的马车,阿依娜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复。
车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厢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袖口残留的血腥气。
她低头看着袖子上那片暗红的血渍,眼前晃动的,全是霍云行挡在她身前时的样子。
这无赖当时为什么要冲出来?
他流了好多血,肯定很疼吧。
纷乱的念头如同沸水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冒上来,搅得她心烦意乱,脸颊上的热度始终未曾褪去。
回到宫中,阿依娜把自己关在房里,对着铜镜发呆。
镜中人双颊绯红,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那骄傲张扬的模样。
她懊恼地捂住脸。
完了,阿依娜,你不对劲。
那家伙就是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无赖,你怎么能……怎么能因为他流了点血就心慌意乱。
可霍云行的身影就像生了根似的,牢牢盘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搅得她坐立难安。
“烦死了!”
她猛地站起来,烦躁地在不大的寝殿里踱步。
漠北儿女,向来快意恩仇,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何曾有过这般扭捏纠结的心绪。
偏偏对着那个吊儿郎当的无赖王爷,她引以为傲的爽利劲儿全没了。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
她觉得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