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肯好好做活?”
“人性有别,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被恶吏借了势,其中危害,官人为官多年,岂不比我更清楚?”
“对那等奸恶官吏心慈手软,就是对百姓心狠手辣。”
“前几任州官对付不得钱忠明,最后或被贬官,或调职,但都已经尽力而为,只是碍于能力,官人分明有能力,能做事,却做如此应对,亲民官不为民做主,一味和和气气,自己倒罢,有身家,有背后作保,我等百姓又当如何?”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桌上那鞋子、蒲团,道:“我等贩夫走卒,又当如何?”
岑德彰低头许久,方才道:“正言说的是。”
韩砺说完,也不做多留,行了一礼,自行走了。
岑德彰一人坐在桌后许久许久,一时看面前蒲团,一时看那鞋子。
看到最后,他把自己足下软鞋脱了,试了一番。
果然不曾量尺,草鞋长短、大小都不怎么合适,但上脚之后,踩在地上,把活结一束,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妨碍。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等重新回到座位上,脱了鞋子,看着那草结,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正出神,只听一阵敲门声,不多时,却是个门客提了两个食盒进来,道:“正言说官人还未吃饭,叫我来送些吃食。”
岑德彰哪里有胃口吃什么饭,但门客已经送了过来,自然不好推脱。
很快,三四碟子菜,一大碗粥就摆在了桌上。
岑德彰先问了一声,得知那门客已经用过,方才取了筷子,慢慢吃喝起来。
他心中挂着事,根本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两口,终于不能下咽,把那碗放回桌面,却是看向那门客,叫了对方一声,复又道:“跟着我这个性格优柔,行事也样样要人提点的上官,这半年来,实在苦了你们了。”
那门客忍了半年,此时见他主动提起,再忍不住,道:“官人既然晓得我们苦,就拿出个上官样子!说句老实话,我从前跟过几任主家,若说宽厚,没有一个及得上官人,可我在官人这里,却是睡得最不踏实——总怕明日下头又惹了什么事,最后官人一个好性,由人遮掩过去,最后又要我们去帮着擦屁股!”
“方才那韩砺还同我们说了许多官人从前在县中事迹,怎的如今官做得越大,反而越束手束脚起来!”
他越说越是激动,把平日岑德彰许多毛病重新数来——往日也当面数过无数次,全无用处。
岑德彰满面惭色,道:“你说的对,我当尽力改之。”
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