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家家卖莴笋的摊子上都是开着裂口,也晓得这瑕疵多半避免不掉。
但价钱又实在便宜,很值得囤买一番。
尤其四月里的天,跟小孩的脸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
这两日滑州没有再下雨,反而都是大晴天,只一天,就把许多地方的水都晒干了。
她昨晚看了看,往后至少半个月,应当都是大晴天,连雨都不会见一滴。
莴笋虽然不耐放,但这样天气,却很合适晒莴笋干。
这样食材很别致,吃的时候拿水一泡,和猪油一炒,或是和腊肉一炒,放一点茱萸芥末籽下去,微微辣,有一种韧脆韧脆的口感,又辣,又清香,特别好吃。
只是莴笋干晒起来麻烦,要削皮,又要切片,很耗费人力。
眼下她最不缺的就是人力,正好拿来试试人。
这般想着,宋妙连包了十几家摊子的莴笋,足有小八百斤——官驿后头院子里有个极大晒坪,这两日雨水一停,那晒坪正好用上。
结了账,让摊主们都把莴笋送去官驿,找一个叫刘并的收货,宋妙方才继续往里头走。
走了一段,她正看菜问价,忽见得前头一个小摊上摆了几个木桶,走近一看,其余不过寻常河鱼,最右边一只小桶里头却全是小河虾,只有葵瓜子大小,都挺活跃,钻来弹去的,偶尔还有不少高高跳起来——这高高也是相对于它们自己,其实最多不过一个巴掌立起来那么高——又重新落进水里。
旁的鱼也就罢了,常见得很,唯有那一桶河虾,虽然小,味道却鲜甜得很,难得一见,宋妙忙上前问价。
刚开口,那摊主便道:“你是宋小娘子吧?随便看着给两个铜板就是了——都是我家那口子捞鱼时候随手网的,这虾长不大,也卖不起价,攒了一晚上才有这小两桶,我兜在这里放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哩!”
宋妙听到对方一口就叫出自己名字,有些意外,抬头一看,果然眼熟。
她一向擅长记人相貌,立刻就认出来是前次帮忙抬了铜钱,上门找那谢家粮行同项元的浣衣妇。
“婶子怎的在这里看摊?今日不用上工么?”宋妙不免问道。
那婶子道:“唉,甭提了,近来常常没有工上——我们这工做的乃是粗活,多是码头、铺子、食肆各处把那脏的污的洗不掉的送来,这一向涨水太久,许多地方都不开工,哪里来的脏污衣服?便是开工,生意不好,索性也自己洗了,不舍得送出来花这几个钱。”
宋妙一下子就明白了。
生意好,忙着赚钱的时候,一般东家